白水村,白秀才家裡。
「白秀才啊,不是老夫不救,淼淼她這不是尋常的熱病,你,唉……」
「大夫!求求你,我就淼淼這一個女兒,若是她也沒了,我該如何向她那去了的娘交代啊!大夫,求求你了!」
老人無奈一嘆,揮筆寫下,「你按着這個藥方去抓藥,若是成,淼淼平安無恙,若是不成,唉,早點準備後事吧。」
「好好好,我這就去抓藥!」
——
咳咳,什麼聲音。
恍惚之間,白淼淼聽見有人在講話。
大夫,什麼大夫?我來看中醫了?
正想睜開眼睛看看,卻感覺一陣子頭暈目眩。沒一會兒,又暈了過去。
「淼淼,淼淼,乖,喝了葯我們就好了,來。」
迷迷糊糊地,白淼淼感覺頭痛欲裂,卻聽到了一聲陌生又熟悉的男聲,非常輕柔地在喚她的名字。
白淼淼努力張開嘴巴,一口苦到不行的液體正順着她的嘴巴,往她喉嚨里去,苦的白淼淼差點一口yue出來。可她沒力氣做太大的動作,只好吞咽進去。
好不容易都喝完了,白淼淼頭一沉,又睡著了。
白秀才見狀,連忙放下碗匙,去探女兒的鼻息,呼,好在,還活着。
——
嘶,身體怎麼這麼不舒服。頭疼就算了,還沒有力氣。
「咳咳」白淼淼還不容易醒過來,覆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。不是很燙啊。
等等,這是啥,怎麼這麼短,還這麼小?我的芊芊玉手呢!
白淼淼傻了,蹭的一下坐起,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,看着兩個雞蛋大小的小爪子陷入了沉思。
這是在做夢,沒錯,昨晚趕論文趕太晚了,出現幻覺了。敲,早知道白天少摸點魚了,搞得熬夜趕論文。
「淼淼!你醒啦,感覺如何,都是爹爹的錯,爹爹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家裡待着,爹爹以後一定天天帶着你。」白秀才端着剛煮好的葯,一進屋就看見坐起來的女兒,快步走到女兒身邊。
啥子,什麼女兒,什麼爹爹。白淼淼看着眼前穿着長儒衣,一身古裝扮相的美男子,一時迷了眼。
只見男子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,眉眼如畫,薄唇微抿,眉目之間,滿是焦急,白白凈凈的小臉上長出了一點青色的胡茬。此時,男子正端着陶瓷碗,向她走來。
頭腦一閃,白淼淼感覺一段記憶在往她腦子裡鑽。
好傢夥,她穿越了,穿成了一個三歲多的小屁孩。這個孩子還剛好跟自己同名。而眼前這個古裝美男確實是這個小屁孩的老父親,好像是個,嘶。
腦子裡串過一些白秀才搖頭晃腦地「之乎者也」的畫面。噢,教書的,人民教師啊!
白淼淼張開小嘴,啞着嗓子,輕輕喚了聲,「爹爹?」既來之,則安之。雖然眼前這個美男看着只比原先的自己大一點,但是自己現在才三歲,這不僅僅是美男了,這是往後的衣食父母啊!白淼淼這一聲爹爹叫的心甘情願。
白秀才眼睛一紅,放下藥,就抱住了女兒,「誒,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。」
白淼淼一愣,回抱住白秀才。上一次和家人這麼親近是在什麼時候來着,好像是初中。
白淼淼原先的家裡是普通的小康家庭,父母為生計奔波,賺錢供她讀書,於是高中開始,白淼淼上的是當地最好寄宿學校。
後來又考上了外地的大學,雖然時常會通電話,報平安,但也將近六七年的時間裏沒有與父母好好相處了。
女兒不孝,還沒有為社會發光發熱,為國家做貢獻,就中道離去了。
想着想着,白淼淼濕潤了眼睛,抱着白秀才的小手又緊了緊。
白秀才感覺到女兒的依耐,緩緩抽身,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。「淼淼乖,喝了葯就好了。」說著,拿起湯匙吹了吹,往白淼淼嘴邊喂。
不至於,不至於,太親切了,我還是可以自己喝的。白淼淼趕緊道,「爹爹,我自己來吧。」
奶聲奶氣的,毫無氣勢。白秀才以為女兒懂事,欣慰一笑,「沒事,爹爹來,都怪爹爹不好,淼淼才生病的。」
白淼淼只好作罷,老老實實張嘴喝葯。
自己生病是因為白秀才嗎?其實不全是。白淼淼依稀記起,前幾日下午,白秀才像往常一樣準備帶着她去學堂。可當時她怎麼也不願去,想在家待着。
女兒難得不粘着自己了,村裡的治安也很好。於是白秀才先是叮囑小丫頭別亂跑,然後鎖好外門,出門了。
小丫頭就坐在廊前,抬頭看着天,看着看着,天開始下雨了,也不知道回屋裡去。等白秀才回來,只看到小淼淼,緊閉雙眼,渾身都被淋濕啦,靠在門廊上一動不動。接着便大病一場。
白淼淼心覺奇怪,這個小孩好像跟平常小孩不一樣,平常不哭鬧也就罷了,怎麼下雨也不知道躲。
原身的娘親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了,白秀才一人又當爹又當娘,還堅持不肯再娶妻。在村裡當教書先生來養家糊口。
因為她年紀小又不愛說話,安靜得很,白秀才不好意思麻煩旁人,便帶着她一起。秀才在堂上教書,白淼淼在後面坐着,不哭也不鬧。
小小一個,能坐着不動,堅持一上午或者一下午,累了就靠着柱子睡。學堂里的小朋友看見她如此乖巧,倒也歡喜,經常給她帶零食。
忍着苦,喝完葯,白淼淼從記憶里回過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