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!紀辰奕應了一聲,扶着椅子抓把準備起身往房內走去,便被一道聲音打破。
「喂,你快讓開,誰允許你這個奴才坐這裡了?
一張帶着稚氣白皙的圓臉,略帶嬰兒肥,兩道淡淡的眉毛上挑,一雙怒目圓瞪着眼,破壞和氣感。
紀辰奕上下打量一眼後,就確定了眼前七八歲的小孩就是府里二少爺,秦氏那寶貝兒子,紀昌恆。
一旁青柳連忙想出聲,被紀辰奕用眼神制止住了,反應過來後,知道少爺的打算,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。
「我坐這裡怎麼了,有誰規定這裡不能坐?紀辰奕裝作若無其事問道。
「你一個奴才敢跟我這樣說話,信不信我把你拉出去挨板子,白皙圓臉惡狠狠道。
「哦,那我用兄長的語氣跟你說呢?
紀辰奕站起身,抬起冰雪白對襟窄長袖,端詳着用手理了理袖口,抿着嘴唇雲淡風輕,緩緩說道,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優雅。
「你休……
紀昌恆剛想說什麼,手指舉到一半頓時咽住了,驚愕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。
半響才回過神來,吞吞吐吐說道,「你……你真的是我兄長?」
「哼,就算你是我兄長又怎樣。」反正爹爹又不喜歡他,爹是最疼自己的人,不管自己要什麼,都能如願以償,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能捧過來。
紀辰奕翻了一眼白眼,無語看着這個在金窩裡寵壞的小屁孩。
難道夫子沒有教導你尊師重長嗎?長者立,幼勿坐,長者坐,命乃坐。尊長前,聲要低,提不聞,缺非宜。
紀辰奕語重心長教導道。
青柳偷偷的憋着笑,少爺這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毒舌?
「好!說的好,奕哥兒懂事了,為父真是欣慰啊!一道渾厚硬朗聲音打破了這僵局,聞其聲而見其人。
只見身着祝褐色交領暗紋綢緞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,男子方長臉,稜角分明,雙眼瀠洄有神,唇下蓄有一把短須,不過而立之年。
青柳,連忙福了福身,「拜見老爺!」
「父親!」紀辰奕上前行了禮,便不再言語,紀辰奕對這個所謂的父親沒有什麼感情。
紀昌恆見到來人,眼睛亮了亮。立即跑了過去告狀,仰起小腦袋興奮的喊道,「爹爹!大哥他欺負我,紀昌恆幸災樂禍等着父親教訓他這個大哥,叉着腰挑釁地對着紀辰奕笑了笑。
紀辰奕假裝沒有看到,嘴角抽了抽,幼稚!」
「哥哥說得對,夫子怎麼教導你的?不能對哥哥無禮知道嗎?紀父摸了摸紀昌恆的頭,嘴上這麼說著,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。
紀辰奕看着舉止親密的一幕,心裏不禁一疼猶如螞蟻叮咬般,這也許是原主潛在心裏的感情。
紀辰奕臉一偏,淡淡收回目光,抿着嘴唇。
對着紀昌恆說教完後,將目光轉向了紀辰奕。
他打量一下自己長子,發現紀辰奕長高了不少,俊秀的臉龐越來越像綉娘了。翩翩少年郎,臉上帶有冷淡疏遠之意,那眼神彷彿在看着陌生人。
想到這有些悔恨,是自己對長子沒有多少上心,缺乏管教和關心,放任不管,才會性子越養越歪,讓兒子疏離自己,看向紀辰奕眼裡有了幾分疼惜。
「奕哥兒,剛才你說的那一通話,可見你悟性不錯,有沒有想過考取功名想法?紀父只是隨口一問,也沒多抱心思。因為了解過兒子之前有多厭學,把夫子氣得摔門而逃。
到現在還是大字不識一個,整天干混賬事,兒子給自己丟的臉還少嗎?紀父無奈嘆了一口氣…
「好!紀辰奕突然開口,眼神堅定。
紀父率先是一愣,一會才回過神來。
接着馬上便熱淚盈眶,「好,好!」
奕哥兒是真的懂事了,紀父欣慰地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