扣、扣!
我以為我死了,但很不幸,我還活着。
腦子疼得爆炸,全身無力,甚至握一把刀自殺的力氣也沒有,聽見敲門聲,我更是痛苦。
我害怕見到他,我害怕是柳承澤,我害怕他真是個有婦之夫,怕自己忍不住砍死他,他怎麼可以騙我……
”你好,有人在嗎? ”
是女孩子的聲音,溫溫柔柔。
她是誰?
是那個原配夫人么,聽起來不像。
對方又問了一聲,很禮貌的語氣,我強撐着身子坐起來,發狠似的揉了揉太陽穴,好讓自己清醒一些,接着起身,一步一挪向門口走去。
開了門,我有些驚訝,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,儘管視線模糊,我卻能感受到她周身散發的一種氣息,讓人很舒服,充滿善意。
”你怎麼了? ”
她的表情看起來挺擔憂,這種陌生人的關懷讓我心裏有一絲絲溫暖, ”有點感冒。 ”
說完咳了兩聲。
”吃藥了沒? ”她扶住我,我搖搖頭,她放下背包, ”你先到床上躺着吧,我去給你找葯。 ”
”家裡沒藥。 ”
”那你躺好,我去樓下買,馬上就來,別鎖門。 ”
我完全沒有機會接話,她風一樣的消失了。
門口放着她的行李,一個箱子,一個背包。
這讓我想起當初來上城的自己,也是這樣簡簡單單的行囊,我實在沒力氣幫她拎東西,艱難的回到床上。
她是誰?新來的租客嗎?
燒的太厲害了,迷迷糊糊又昏睡過去。
等醒過來時,天已經亮了,窗外一如既往的吵鬧,一隻微涼的手覆到我額頭上, ”嗯,好多了。 ”
是昨天那個女孩子,她換了身衣服,簡單的白襯衫,舊舊的,穿在她身上卻勝過天使。
我咳了一聲,她趕緊遞過水杯, ”先喝點水,潤潤嗓子吧。 ”
我接過來,說了聲謝謝。
她把杯子放回去, ”你有沒有感覺好一些? ”
我點頭。
她笑了一下, ”正式介紹一下,我叫蔣春芽,是這兒的新租客,我看房租便宜就搬來了,你不介意吧。 ”
我頓了下, ”不介意……不過,這房子是凶房,你不害怕嗎? ”
她看着我笑, ”你信這世上有鬼嗎? ”
我搖搖頭,她道, ”我也不信,人心,遠遠比鬼更可怕。 ”
一聽這話就知道,這是個有故事的人。
她話不多,沒再凶房這個話題上繼續, ”對了,你肚子餓不餓,我煮了一點青菜粥,給你盛一碗吧。 ”
我點點頭,不知為什麼,我覺得她很親切,也很值得信賴,我很少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有這樣的感覺。
後來才曉得,她也是農村出身,但出於某些原因離鄉背井,來到上城這座城市打拚。
她和我一樣,高中就輟學了,從學歷層面,我們都屬於文盲,但我覺得她滿腹詩書氣,有種普通農村女孩不具備的氣質,我也說不上那是什麼,總之很特別。
最近兩天,我沒有去酒吧駐唱,一來怕流言蜚語,二來也想靜一靜,龍哥知道我的情況,讓我在家好好休息,不着急回去。
蔣春芽則奔波在人才市場上,但沒見着效果。
想來像我們這樣的,頂多也就去工廠做做寄件,或是到餐館端端盤子,好看些的能去商場做個櫃姐什麼的。
沒想到,僅過了三天,她就找到在品牌女裝上班的活兒,她第一個告訴我,真替她開心。
更令人驚喜的是,她晚上回家,拎回一個大蛋糕,用花瓣和鮮奶油裝扮的,別緻而美麗。
”小希,祝你生日快樂! ”她把蛋糕放在我跟前。
”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? ”說不感動是假的,長這麼大,第一次有人給我買蛋糕,我曾幻想那個人是柳承澤,卻沒想到會是萍水相逢的一個女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