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:西裝
「馮先生,蘇先生,這邊請。」他一臉微笑,文質彬彬的氣質讓我對他好感倍增。
不過這句「蘇先生」讓我有點彆扭,畢竟我馬上也是在這裡打工的人了,叫我「小蘇」我更舒服一些。
進門之後,屋內更是典雅高貴。
地上的瓷磚,頭頂的吊燈,牆上的壁畫,以及各種傢具無不透露出一股奢侈的氣息。
就連空氣中都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,難道這就是有錢人呼吸的空氣嗎?我這輩子能住上這樣的房子,也是值了。
忽然,馮安冷不丁朝我肚子上打了一下,瞪了我一眼,在我耳邊小聲低語。
「別他娘的像個鄉巴佬一樣,淡定一些。」
「廢話,我不就是鄉巴佬嗎?」
「噓,別說話。」
接着,馮安對那個小伙說道:「小齊,人我已經帶來了,接下來你好好安置他吧。」
那小伙點點頭:「好的馮先生,您放心吧。」
怎麼?我聽他倆這對話像是在交易某種非法物品似的,讓我心中隱約有些不安。
「好了,他會教你怎麼辦的,你知道我這種香餑餑每天被人需求的量太大了,好多富婆等我着安慰呢,我就先走了。」馮安拍了拍我的肩膀,說道,「放心吧,在這裡你的人生將會重新開始。」
我深吸一口氣,點點頭:「去吧,我可以的!」
真正等到馮安出門之後,我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,我的心中開始無聲地吶喊:我不可以!回來啊!我在這兒跟個傻子一樣!
我是誰?我在哪兒?我在幹什麼?
這種緊張可不是在飯店裡不知道幹什麼的感覺不一樣,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壓迫感,我都不敢呼吸了,好像這裡的空氣也是屋主人的私人物品,我吸兩口她都要找我賠償,
我看向小齊,也看不出他又多大年紀,總之皮膚保養得很好,看着很嫩,卻又很成熟。而且他對我始終笑眯眯的,讓我挺不好意思的。
「那個……兄弟,我該怎麼稱呼你?」我問道。
「叫我小齊就可以了。」小齊說道。
「那個……小齊,我要幹什麼?需要面試嗎?」我完全不懂如何在這種富婆家裡上崗,具體需要哪些流程?
「蘇先生,您先坐下來休息會兒,我去煮點咖啡,您稍等。」小齊依舊對我很客氣。
「小齊,叫我蘇陽就可以了,或者小蘇小陽之類的,不要先生先生的。」我有點臉紅,同樣都是傭人,他怎麼對我這麼客氣?
小齊也是淺淺一笑,但他的眼睛裏卻有種意味深長的神情。
之後的時間裏,小齊給我煮了咖啡,煎了幾塊羊排,吃完後又給我切了西瓜,吃了葡萄。
說真的,這待遇讓我有種恍如隔夢的感覺,好像我就是這個別墅的主人一樣。
在小齊又利索地收拾完之後,我急忙問他:「你給我老實說,把我伺候這麼舒服,等會兒是不是要把我宰了包餃子?」
「您可真會說笑。」小齊很詫異地看着我。
「那總有個原因吧,我是過來打工的,你幹嘛對我這麼好,我不習慣啊,再說江小姐呢?到現在我都沒看到她。」我是真急了,這詭異的待遇讓我渾身不自在。
「江小姐晚上才回來。」小齊解釋道,「您不要問那麼多了,先上樓睡一覺,等晚上江小姐回來,您就什麼都清楚了。」
我最討厭這種賣關子的人了,可我又不能強迫他說,他這人看着和藹可親的,實際上性格應該非常硬。
沒辦法,我只能跟着他去了樓上,在一間裝修精美的卧室里休息。
是殺是剮,等晚上江小姐回來便知。
在坐牢的那幾年裡,我也接觸過不少經歷豐富的犯人,其中有個浪跡江湖的飛賊,作案無數,性格很豪放,話也挺多。
每次吃飯,還有組織文體活動,反正只要有機會說話的時候,他都抽空和我們聊天,講他過去的經歷。
他說他去過很多富人的家裡(當然不是正經進去的),他發現越是有錢的人,就越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癖好。
有次他發現了一棟遠在山裡的別墅,周圍沒有什麼人,他花了很久的時間踩點,甚至和別墅里看家的狗都混熟了,可他依然沒有行動。
為什麼呢?因為他發現這棟別墅的主人從來沒有露過面,甚至連大門都沒出過,根本不知道主人長什麼樣。
但有一點很奇怪,每隔一段時間,都會有一個年輕的女孩進入別墅,給她們開門的是個老婆婆,看樣子是管家,這棟別墅里除了她和沒露過面的主人以外就再沒別人了。
之前到底進去過多少女孩他不知道,但是在他踩點期間,就看見過有三個女孩進入別墅。
然後,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她們,她們像別墅主人一樣,再也沒有露過面。
直到他準備離開之前,他繞到別墅後院,在鐵柵欄前的垃圾桶里看到幾個黑色的大塑料袋。塑料袋發出難聞的惡臭,蒼蠅在周圍飛來飛去。
他壯着膽子伸手進去,用手指把最上面的塑料袋扯開,一股血水噴了出來。
「裏面全都是骨頭,還有那些女孩們的衣服!」
天曉得這人說的是真是假,當時我們都當個故事聽一樂,聽完也就忘了。
可現在我自己躺在別墅的床上,周圍靜悄悄的,再一想到總是笑眯眯的小齊,我後背就發冷。
我就這樣睜着眼睛躺了一個下午,等天色逐漸暗下來的時候,我聽到從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。
八成是江小姐回來了,我急忙爬起來,整理整理自己的西裝,又揉了揉自己沒精神的臉,然後下樓。
在樓梯口的位置,我看到了江小姐,她剛從門裡進來,瞧了我一眼,臉上便露出了笑容。
「這身衣服還挺合身的,你穿起來很帥。」江小姐把自己的包扔到沙發上,坐下來後朝我揮揮手,「快過來讓我瞧瞧。」
「見笑了江小姐,這衣服是您買的嗎?」我聽她這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會穿這衣服。
「是啊。」江小姐見我過來,站起來伸手打開了我衣服上下兩顆扣子,只留下中間一顆,並說道,「西裝的扣子你可以全都不扣,但是永遠不能全都扣上,記住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