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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雁,大漠行 連載中

千里雁,大漠行

來源:google 作者:寂寞鎖清秋 分類:奇幻玄幻

標籤: 奇幻玄幻 林孤生 永無觴

【江湖+朝堂+仙俠+單女主】帝國崩塌前夕,天下反王四起,群雄逐鹿宮內歌舞尤酣,皇帝仍然活在群臣編織的四海昇平的夢幻泡影中往前數千年,都城十分嶄新:往後數千年,又是王朝更迭,花開花落枯榮千里孤雁,大漠獨行展開

《千里雁,大漠行》章節試讀:

大雨磅礴。

帝都高聳的城牆被厚實的雲層湮沒。

這場雨下的蹊蹺,前一刻還是星羅棋布,轉瞬就大雨傾盆。

恢弘古老的帝都宮苑裡模糊的燈火,在暴雨的沖刷下,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泡影。

報時的官吏冒着風雨,沿着摘星樓古樸石梯向上爬去。

雨水浸濕他的朝服,他好不容易爬到頂端,捂着後腰喘氣,俯身回眸,又忍不住一陣嘆息。

一千一百零一步。

摘星樓自四百年前帝國定都就聳立於此,傳說是因戰爭而滯留人間的仙族所建。

「雨盈千秋,朝野昇平。子時——」

銅鐘鳴響。

他蒼老的聲音隨着風雨淡去。

禮官苦笑一聲,轉身欲去。

說什麼朝野生平,說什麼千秋萬世。如今天下割據,流寇橫行。然而這宮牆之內,歌舞尤酣,彷彿天下果真一派繁榮盛世。

他又抬起昏黃的老眼,隔着朦朧雨幕望了一眼大殿上的燈火,正準備舉步爬下摘星樓。

猛然,電光閃過!

「何來電光?」

中州的冬天,是不常有雪的,總是這樣磅礴的大雨,尤其是這帝國的都城,或許是上天驚於天子的威嚴,卻是不輕易打雷,何況降下閃電?

禮官一瞬間想起這樣的念頭。

就在這瞬,他已望見自己的身軀正向著那一千一百零一步高聳的階梯滾下。

「我……我的身軀?」

他的思緒戛然而止。

那雪亮的驚駭半邊天際的「電光」一閃而逝,回到一個人手中。

那是一柄鐫刻着精妙紋路的暗紅色長劍。看起來,還以為是一柄藝術品,但剛剛卻發出如此驚鴻的劍光!

凌厲到讓人誤以為是閃電!

這人一襲黑色麻衣,袖口妝刺着朱雀祥雲。他年輕,孤傲,俊秀,薄薄的唇尖緊緊抿着,唇角倔犟地拗下去。

他一手提着報時禮官死不瞑目的頭顱,冷漠地看着無頭軀體從高聳入雲的天梯滾落,血跡一路潑灑在漫天大雨中,轉瞬就被雨水沖刷。

「呵——」

此時,孤傲青年冷冽的目光微微皺起,他濕漉漉的眼睛在眉骨凹陷的陰影里顯得格外深邃,又近乎無情。

「什麼人?」

守台的宮城禁軍發現了異常,怒喝着圍到摘星樓下。

這些禁軍甲士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。

也是,能夠食涼帝國厚祿,保衛皇城的禁軍又豈是庸人?當下幾隊禁軍衛隊立刻默契配合,兩人一陣沖向摘星樓。

也有另外兩個守衛疾步奔向廣場另外一端的鼓樓。

一旦鳴響金鈸,皇城的禁軍都會集中於此,將闖入者一舉殲滅。

固若金湯的皇城自建立之初,迄今四百多年間還未曾有刺客活着離開!

持劍青年鬆開左手。

報時禮官不甘地瞪着眸子的頭顱向著高台墜下。

不過。

若他還有神智,便可望見高台上所展現的驚奇一幕。

黑衣青年忽然躍起。

縱身雨中。

他的腳下,便是摘星台數百尺的高度!

衝上來的禁軍看到那飛身而起的影子,先是錯愕不已,但訓練有素的他們立刻向著空中的身影投擲手中的長槍。

「上!」

禁軍頭領面目猙獰,吼道。

半空中的青年忽然一個翻身,蜻蜓點水一般,他的身形上下無憑,卻能隨意翻動,且忽然向上撥數尺。

那些擲向他的長矛,自然也落了空。

「不好!」

禁軍頭領神色大駭,瘋狂後退,其餘甲士也是面露凝重。

青年一個翻身,數柄槍矛掠過他的腳下。他的腳尖在眾守衛槍尖輕輕一點,倏忽揮劍!

這古樸暗紅色長劍出鞘,剎時,漫天琉璃光澤。

那青碧之色,連這灰濛濛的磅礴大雨也一時被染上一層青綠的劍光!

這劍光耀眼。

鋪陳出一地綠色。

還帶着三分脆生生的艷意。

一瞬之間,摘星樓下四周都被這劍光照明。

然後,血光乍迸。

彷彿大寫意的春色調里,肆意潑墨的殷紅牡丹。

先衝上去急着在統領面前邀功的兩名禁軍,身體忽然裂開。

——在青年的劍光下,支離破碎。

青年更不停留,冰冷的眸子如常的無情,如脫籠之獸,勢不可擋。

這些禁軍也是久經沙場的戰士,雖然心中膽怯,但個個身懷絕技,這青年來勢洶洶,出手狠辣,當即施展武藝,槍風怒嘯!

但這些攻勢,在那青碧色的妖艷劍光下,都似不堪一擊。

瞬間,血肉橫飛。

也就是一個呼吸,灰褐色的古磚上橫七豎八躺着十幾個屍體。

雨依然下的很大,青年手腕一挑,古劍的紋路上血跡一掃而光。

空氣都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。

這血氣在雨勢中四下瀰漫,帶着微微腥甜。這雨,這平靜的夜晚,襯得這布滿屍體的廣場,有一種格外的凄清和靜謐。

「咻——」

摘星樓上,又是一道黑影掠過,在距離地面十尺之距時,那黑影一個後空翻,竟穩穩落地,讓人不得不佩服此人內力之雄厚。

來人年紀相對年輕些,三十不到。

他近乎擔憂的口吻問道「觴,你還好吧?」

青年還劍入鞘,轉過身,被雨浸濕的秀髮下那一對湛藍色的眸子微微一動,他緩緩別過頭,眯着眼,凝望着宮闕盡頭。

他身上那濃烈至極的殺性,如北漠孤狼一般桀驁,但回頭看到剛剛到來的青年關切的眼神,殺氣一瞬間又消失了似的,眸光閃爍,愈見深沉,愈發憂鬱。

下一刻,被喚作「觴」的青年毫不猶豫轉身,朝向那隱約閃耀着燈火的宮苑走去。

「觴……你獨自去那裡嗎?」

青年腳步一頓,許久,他那沙啞的,乾澀的,彷彿多年不語的聲音傳來

「對。」

「會不會太冒險?」

「不必。」青年簡短地說,頓了頓,他又道「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。」

他握緊了手上的劍,只有這沉重的金屬在手心的質感,才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東西。

青年向下望去,透過風雨搖曳,古磚上的積水中,他彷彿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,在鏡中一閃而過。

時年涼朝太安一十六年初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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